大姐姐,可真是好深的心机啊。她丢了脸,被人看了笑话。大姐姐却收获了人心,贤名在外。沈青鸾心中满是不甘,却只能装作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。多谢大姐姐仗义执言。日后出门,多带些人,免得徒增是非。沈青黎看了眼外面的夜色,关切道,可要我送你回府?沈青鸾道:不敢劳烦大姐姐,车夫就在外面候着。沈青黎抬手,将她鬓发的碎发拢到耳后,在她耳边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,笑着道:二妹妹日后可要听劝啊,被贬侧妃不久,就私会外男,二妹妹是在挑衅皇权吗?还是生怕自己的名声还不够臭?沈青鸾脸色剧变,手里的锦帕都要被她扯烂了,但众目睽睽之下,又不敢发作。她暗暗吸一口气,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:大姐姐的教诲,妹妹不敢忘,来日,定好好报答大姐姐。我等着二妹妹,希望二妹妹不要让我等太久。沈青黎微微一笑,退开两步,声音不高,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,既然二妹妹有人相送,那我就先行一步了。沈青鸾憋在胸口的那口血,差点要喷出来。果然,众人的目光又在她和姜洄身上来回打量。姜洄见她脸色不好,目光直白得不加掩饰:夜路难行,沈二小姐,我送你回去吧。沈青鸾想着这人还有利用价值,忍着火气,婉拒道:多谢姜公子好意。姜洄脸上闪过一抹失落。等沈青鸾上了马车,不远不近地跟着,一路护送她回沈家,看到她进了府门,才策马离开。这事,自然也被有心人瞧见了。雪夜冷寒,屋里早就燃了炭盆,暖意融融。沈青黎脱下身上的狐裘大氅,将玄阳草交给溟一,让他放进库房里收好。玄阳草炮制过,又用特制的匣子盛放,不怕失了药性。现在只剩下天元果和凤灵草还没寻到。早些时候,派了暗卫去南疆,可惜,一直没有消息传来。圣蛊殿和蛊山都非寻常之地,沈青黎告诉自己不能急。想到晋元帝向来忌惮世家,容婼却用三千万两买了一颗回元丹,如此财大气粗,晋元帝悬在容家头上的那把刀,只怕磨得更锋利了。想什么,这么高兴?萧宴玄揽着她的腰,问道。沈青黎弯着笑眼,说道:容家要倒大霉了。萧宴玄眼底笑意宠溺,决定说个让她更高兴的事情:暗卫来报,姜洄暗自护送沈青鸾回府,如此似海深情,很多人都瞧见了,容婼的人也看到了。沈青黎翘起唇角:明日有好戏看了。
萧宴玄笑着牵住她的手,往内室走去:夜深了,该睡了。沈青黎却没什么睡意,在床榻上翻了两圈后,被萧宴玄捉进怀里:再不睡,就都不用睡了。沈青黎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,忽然道:王爷会唱歌谣吗?萧宴玄好笑地低眸看她:你觉得本王像是会唱歌谣的人吗?沈青黎略有些遗憾:王爷这么厉害的人,怎么能不会呢。旁的小孩,少时被母亲揽在怀里哄睡,又是唱歌谣,又是讲故事。萧宴玄不是读书习字,就是练武,冬练三九,夏练三伏,没有一刻的松懈。忆起往昔,萧宴玄捏了捏她的后脖颈,将人按进怀里:好了,睡觉,不然,打晕你。沈青黎奶猫般地哼了哼,须臾,又扬起小脸:我给王爷唱首歌谣吧,我会。萧宴玄也看出她是真的毫无睡意,嗯了一声,整个人都散发出慵懒的气息,在她轻轻的低吟中,微微阖上眼眸。一首唱完,沈青黎问道:王爷学会了吗?萧宴玄闭着眼睛不搭话。沈青黎戳了戳他的肩膀:王爷,你别装睡。萧宴玄抓住她作乱的手,低沉道:再闹,我可要亲你了。沈青黎顿时老实了。萧宴玄唇角微微勾起。小姑娘平日里沉静端庄,没想到,也会如小孩般闹觉。他轻轻地抚着沈青黎的背,低低地哼起来。沈青黎眼眸笑成一弯月牙儿。她就知道,她家王爷最厉害,听一遍就会。屋里静谧,满室的暖意中,萧宴玄声音低缓醇和,沈青黎渐渐有了困意。她嘟囔着道:王爷以后可不能哄别的姑娘入睡。萧宴玄问道:为何?少女娇气地轻哼了声:因为,我会不高兴呀。萧宴玄幽邃的黑眸里落了笑意,循循善诱道:为何会不高兴?沈青黎困意深深,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,一切都出于本能。她低声呢喃着:王爷现在是我的,我的,不能抢。萧宴玄温热的唇压了下来,在她唇上温柔地辗转。本就睡意深浓,被这么一亲,脑子更昏沉了,都分不清梦里梦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