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年了。
结束的时候,我十六岁,他十八岁。
那是个渴ai又不懂ai的年纪,相ai时总觉得轰轰烈烈才叫ai过,却没想过分开应该要t面。
八年了,他没出现在我家门口已经有八年的时间了。
分开以後,我才真切地发觉,往後的故事里,再也不会出现一个愿意为了自己,三更半夜出现在家门前的男孩。
此时此刻的他就站在我家门前,依旧穿着暗黑se系列的衣服,彷佛还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。
站在屋子内的我,其实连门都不敢打开,右手偷偷捏了一下腰间的肥r0u,好让这梦幻的场景破碎。
这是一场美丽的梦,我醒不过来,也不想醒过来。
腰间生疼的感觉,b迫着自己开门面对一切。他见我开了门,便也开了车门,下了车,手里提着热腾腾的宵夜,对我露出淡淡的微笑。
如果说岁月真的改变了什麽,大约就是他开始对我露出客套又客气的笑容吧。
而我也只能回应一个更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。
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。
有人说,这世界最悲伤的ai情,是两条永远不会相遇的平行线。
其实不是的。
那些交汇过一次,因彼此的方向不同而分开的垂直线,才最叫人心痛。
我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,从来都是。
我微笑着站在他的面前,内心早已倾盆大雨,费了好大的劲才克制自己不做失去理智的事。
他那边呢?
亦如往常的淡定、沉默、面不改se,彷佛这个时间点为前任打包宵夜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。
我走上前,接过他手上的那包宵夜,深深地x1了一口气,最後省略了开场白,也省略了结束语。
yu言又止、yu言又止。
yu言又止这点我们倒是挺有默契的。
没有开场白,张口想说点什麽,却又直奔结束的点头。
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,结尾是两个陌生的微笑。
转身回屋、关门、背对着背坐了下来。
汽车的引擎声大约维持了一分钟,然後渐行渐远。
八年了。
八年不见,应该有许多话可以说的。
我以为我们之间会有那句苍白的好久不见,会有那个不厌其烦的“最近好吗?”,又或者那句彼此按在心底好久的抱歉。
结果我们什麽都没说,什麽都没做。
面对过去,我们都抱着愧疚,却又不愿说出口,於是让彼此逗留在各自的内疚中,日日夜夜,无从释怀。
这点我们倒是挺有默契的。
他送来的宵夜,我没吃,放在冰箱里面,不知道怎麽处理。
关於宵夜後来的故事,我再也没有追踪。
ai情不知为何会让人失去理智,让人的思考无法正常运作。
那场车祸在我的右眼角留下显而易见的伤痕,也正是众人口中的破相,但我不在乎,我知道那是场意外,也知道是这些伤痕保护了我。
车祸当天,我求爸爸带我去学长家看看学长的情况。一到了他们家,伯母有些惊讶。
“应该是我们去跟你们道歉的,还要让你们跑一趟,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伯母这番话点醒了我,是的,超速驾驶的人是学长,让我受伤的人也是学长,不管再怎麽想见到他,也不应该私自到他家找他。
那个瞬间,终於意识到自己ai得多麽卑微,多麽渺小,难怪吴凯威总是责骂我,让我不要失去理智。
但学长就是这样的存在,让人想要从他身上得到更多,让人想要付出更多。
後来我带着红肿的眼角回到校园,反应最大的自然是吴凯威。
“怎麽受伤的?”
明明是慰问的句子,却遮不了愤怒的口吻。
“车祸。”
“他驾的车?”
面对吴凯威的质问,我没有回答,也不敢回答。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吴凯威动怒,整个身t因为愤怒的情绪而颤抖,紧握着双拳,寻找情绪的出口。
“他x的!混蛋!我早就说他不是什麽好东西!”
吴凯威从不在我面前骂粗话,这次是个例外。
我为了这事跟吴凯威吵了一架,那次大约是我们第一次冷战,许久都没有说话。
但我只要有学长就够了。
学长的朋友觉得我们这段关系这麽难得,经历了车祸,经历了破相还能继续在一起,大约是彼此的余生了。
我也这麽认为,虽然学长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抱歉。
我总是安慰他,那次车祸是个意外,不需要放在心上。结果学长真的没有半点愧疚,每次提起拿起车祸,都义正言辞地说只是一场意外。
我们之间无可挽回的分歧点,大约是从那段时期开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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